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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穿之重设历史 作者:裁风
了纳喇妹妹心中不快,但臣妾也知道,这不是皇上您的错,都是那起子狗奴才刻意误导所致。臣妾听说,伺候太子殿下的奴才曾经因为冒犯五阿哥被纳喇妹妹惩处了一番,心怀怨怼,竟拿五阿哥与太子殿下的游戏之举大肆宣扬五阿哥欺负太子,更是趁此机会污蔑五阿哥,借以报复纳喇妹妹,实在可恨可杀。臣妾知皇上亲自教养太子,用心良苦,此等爱子心切,竟被一群奴才利用,臣妾为皇上感到心痛愤慨,也为纳喇妹妹不值!还望皇上明察!”
“你说的都是真的?”康熙坐在椅子上,食指轻叩桌面,居高临下地地看向钮祜禄贵妃。
“臣妾不敢欺瞒万岁,所言句句属实!”
“那为何现在才说?”
“皇上恕罪,臣妾并非有心隐瞒。”钮祜禄氏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,“只是臣妾平日里冷眼看着五阿哥,最是个爱恤兄弟的,所以那奴才含糊的陷害让臣妾疑惑,却因没有实证不敢妄言。待臣妾回宫后,便立刻着人去查,这才知道其中内情……”
康熙亲手扶起钮祜禄氏,拍拍她的肩,“这事你做得很好!”而后转头喊了顾问行,“顾问行,传朕旨意,太子内侍恃宠而骄,扰乱宫闱,擅揣君意,陷害后妃,误导储君,诋毁皇家阿哥,全部仗毙!”
☆、18封宫
当晚,康熙宿于景仁宫。到了第二日,整个宫里的人都晓得了,太子内侍连夜被换了一批,罪名是恃宠而骄,污蔑天家皇子和后宫娘娘,因此被皇上仗毙。同时也明白了那日在巩华城里,纳喇氏是受了委屈,被皇上冤枉了,恐怕没多久就要复起了。
果然没几日,康熙就正式下旨,“朕之皇五子,至纯至孝,其心可嘉,朕心甚慰,特此嘉奖五阿哥生母纳喇氏,赦其罪,还旧位,复居钟粹宫主位。”
康熙的圣旨并未在后宫产生多大的影响,康熙虽然不是反复无常的主儿,但却是个乾纲独断的帝王。况且虽然宫人不说,他们也是知道那日康熙确实冤枉了纳喇母子。
所以宫内很是平静了一段时日,三个多月后,康熙十六年八月二十二日,便迎来了轰轰烈烈的后宫大封。
乾清宫内,康熙正在拟召。在一旁伺候着的顾问行有些疑惑,万岁爷的笔已经举了半天了,可始终没有落下来。
一滴墨水滴下,晕染了整张白纸。
“万岁爷?”顾问行惴惴地喊了一声。
康熙如梦初醒,淡淡地嗯了一声,将被污了的宣纸揉成团扔到一边,又抽出一张,端端正正地再次写下皇后二字,便又顿住了。
顾问行不识字,但这两个字却是认得的,当初仁孝皇后难产逝世后,满宫廷的幡帷,他又怎么可能不识这两个字?
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康熙在忧愁何事。
确实,封后是此次后宫大封的重头,而目前宫里能够问鼎后位的并不少。
第一个是钮祜禄贵妃,钮祜禄本就是满族大姓,身份高贵,也是目前宫内位分最高的;另一个是贵人郭络罗氏,郭络罗同样是满洲大姓,与钮祜禄氏势力相当,只是入宫年份较少,资历不足,位分也较低;佟佳氏是康熙亲母孝康章皇后的亲外甥女,也就是康熙的亲表妹,极受康熙恩宠,甫一入宫,便受封为妃;而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纳喇氏似乎也同样有实力争一争,纳喇氏本就是满洲大族,虽然纳喇氏的父亲并没有什么才能,职位也最低,但对方的堂叔可是朝堂上炙手可热的明相,虽然叶赫那拉一族一直令爱新觉罗家颇为忌惮,但也不是不可缓和的,当初的博尔济吉特氏那般荣宠,还不是被世祖爷给了大大的没脸――有摔下去的,自然也能有升上来的――何况最近纳喇氏成了极受宠的皇太子殿下唯一愿意亲近的后妃,再考虑考虑康熙爷这个嫡子控,所以纳喇氏还是很有资本的。
顾问行想得还要简单狭窄些,康熙还要考虑朝堂上的各种势力博弈,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。既不能一党独大,还要培养一些自己的亲信纯臣,更是要避免百官抱成团。
康熙一边思考着,一边落了笔。看到康熙写下的内容,顾问行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,果然是……纳喇氏!
顾问行倒是不识字,但后宫贵人的名讳他倒是差不多能够认出来――避免万一犯了忌讳啊。微微叹了口气,顾问行心底有些同情钮祜禄氏,这个女人无论从性情还是容貌上都挑不出差错,人也足够聪明――至少不会自作聪明,只可惜生不逢时,前有赫舍里皇后,后有出来一个纳喇氏。
决定了后位,其他的就好写很多。康熙行云流水地写完,盖上玺印,将纸诏交给顾问行,“给礼部侍郎拟出圣旨来――”
“奴才领旨。”顾问行躬着身子,恭敬地将纸诏举过头顶,前往乾清宫南书房,那里始终有宿值的官员。
“……等等!”没等顾问行反应过来,康熙长身而起,一把夺过那一纸诏书,直接放到烛台上燃尽。
而后又折返回桌前,毫不迟疑地运笔,然后盖上玉玺,一连串的动作做得毫不拖沓,随手将纸诏递给顾问行,“去吧!”
“!”
他原本便是打算立钮祜禄氏为后的,跟太皇太后禀告过后,老太太也是赞同的。横竖钮祜禄家族如今也翻不起大的波浪来了,皇家也确实欠钮祜禄家一个皇后。但是因着容华的那个梦和保成最近对她的亲近和依赖,他却是更嘱意立容华为后,只是如此一来,保清就成了半个嫡子,便是保清无意皇位,恐怕明珠也是不甘心的吧?叶赫那拉氏自来便是不安分的,这样安排,必然又会再起波澜。
这保清的位置倒还真是尴尬。看着顾问行离开的方向,康熙忍不住感慨着,要不是如此,他哪里需要顾头顾尾的?
分封的旨意很快便下来了。
与正史上基本相同,除了一点――已经有了存活的子嗣的马佳氏和纳喇氏,竟然直接封了妃!封号倒是没变,依旧是荣和惠。
栾辉接到圣旨时有瞬间的愕然,他一直都在做着封嫔的准备,没想到直接跨到妃,实在是超乎他的意料,反倒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,不知该做何反应了。急忙派了秦嬷嬷去通知纳喇家人,今后做事务必要低调再低调。至于纳喇家的人会不会听从,就实在不是栾辉能够控制的了。
我是后宫分封完毕的分界线
午时,畅春园无逸斋的诸位学子暂停学习,正准备用膳,却迎来了一位贵客――纳兰明珠。
“奴才见过五阿哥。”无逸斋偏殿,明珠朝胤|施了半礼。
虽然平时也常见到明珠,此时,胤|小包子还是挺高兴的,忙上前拉住对方的手,“明珠叔公怎么会来?啊,一定是容若舅舅又寄东西来了吧?”
明珠抚额……容华你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?这是皇家阿哥,不是普通百姓家动不动就爬树摸蛋的傻小子!!还有容若,你是奉旨出行游学,不是让你去划拉一堆有用没用的小玩意给你家大外甥玩的!这才出门几个月,你可是要呆三年的!
胤|立刻瘪下嘴巴,“看来是没有了……那明珠叔公你是来干什么的?”
感情我就是一送东西的?明珠颓丧地垂下头,“你额娘进了妃位你知道么?”
“喔,现在知道了。那皇后是谁?”
“贵妃钮祜禄氏……等等,我要问的不是这个,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么?”
“有啊。”胤|皱着眉点点头,“太子弟弟要叫另一个女人皇额娘,他肯定要不高兴了……”
“对对,然后呢?”明珠神色一喜。
“太子弟弟这样汗阿玛会不高兴!”
然后你要怎么做?继续说下去!明珠鼓励地看着胤|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胤|有些说不出来,脸色有些红,“我要去安慰太子弟弟!”
对,就是这样,找太子的弱点,然后狠狠地攻击……“什、什么?!你要去安慰……”明珠难以置信地张大嘴。
“嗯!”胤|一脸娇羞(?)地点点头,“保清最喜欢太子弟弟了!”
明珠觉得他堂侄女教的这孩子有些问题。
“保清,你将来要做什么?”明珠觉得自己需要坐下来,好好静静心,只是此时条件所限,只能勉强镇定下来,仔细询问。
“做一个像二伯王一样的贤王,辅佐太子弟弟,保护大清!”
明珠愣了一下,按捺下心头的别样情绪,耐心地旁敲侧击,“保清觉得皇上怎么样?”
“嗯?叔公你是说汗阿玛吗?汗阿玛是个好皇上,可他不是个好阿玛。”胤|仰着头,认真地看向明珠,“他从来没有抱过保清,从来不亲近保清,甚至把刚保清送出去养着,保清知道汗阿玛爱保清,可是,保清感受不到。保清不会让保清的孩子遭到这种对待。”
“可是,当皇帝会有很多好处。”
“比如呢?”
“万人之上,生杀予夺,唯我独尊。”
“那样好寂寞呢,没有好朋友陪他玩,陪他说话。”
“大丈夫生于世间怎么能只图玩耍呢?”
“明珠叔公你真的好奇怪。额娘说了,人这一生不就是一场游戏么?玩得好了,自然就是人生的赢家。”
明珠被噎了一下。想他在朝堂上只有把别人噎得翻白眼,何时也轮到他被人噎,还是个六岁的小鬼?
“当皇帝可以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,不管是财富女人还是地位……”
“明珠叔公羞羞羞,这么大岁数了还说谎!”胤|小包子刮刮脸,冲明珠吐吐舌头,样子滑稽得可爱。
明珠瞪眼睛,“我哪里说谎了?”
“汗阿玛有好多得不到的东西呢。比如说弟弟妹妹身体健康,吴三桂的人头,准噶尔汗的归顺,俄罗斯的退让,大臣的忠心,好多好多呢,保清都数不过来!”胤|一边掰着手指,一边数着,“而且汗阿玛每天都要批阅奏章到很晚。听说当初平定三藩,汗阿玛本来是想御驾亲征的,可是大臣们左一句什么圣体安危关系国之根本,右一句什么储君年幼难以担当大任,还有一句概括总结就是,皇上三思。比对联还顺溜,然后,汗阿玛就没能亲征,而是坐镇后方。保清将来可是要纵马从军,驰骋沙场,威震三军,为我大清开疆辟土的,才不要在后方看那些仿佛永远都看不完的奏折!”胤|一边说着,一边撇了撇嘴,孩子气十足。
明珠也是被气得够呛,哆嗦着嘴角,一个劲儿地念叨着,“孺子不可教,朽木不可雕……胸无大志……哎呦喂,气死我了!”
☆、19怨怼
当胤|小包子傍晚去钟粹宫请安的时候,高升隐晦地提到了明珠大人今天来找过五阿哥。
――高升是当初容华配给胤|的,栾辉过来后,连敲带打地把他变成监督胤|的一枚钉子。不是他要怎样胤|,而是他怕孩子太小,受了奸人蛊惑,一时冲动犯下大错。
栾辉心下一跳,赶紧拉着胤|的手,仔细询问了当时的细节。
当胤|丝毫不落地说完后,栾辉顿时沉默了。怪不得秦嬷嬷下午回来时,回禀说,明夫人隐晦地提及要她好好教导皇子,天家皇子可不能胸无大志。原来胤|小包子竟然装傻充愣地把明珠大学士给骗过去了。
――大千岁您行的!您这辈子不敢说会寿终正寝,至少不会被你渣爹圈禁半生了!
胤|小包子同容华请完安,便带着高升去了乾清宫。当然,目的一是要给康熙请安,更重要的是要看看太子弟弟。
这个时候的康熙还是很乐见保清和保成交好的,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,孩子年岁少,他更是年轻,完全不存在威胁什么的,而保清则是他留给保成的一个助力,贤则为贤王,平庸一点的话,就算襄理宗人府也是好的――当然,等到康熙年老,孩子们年长的时候,他就完全忘记自己此时的这番期待了,为了不让儿子的权利与自己的冲突,他完全可以狠心到拿另一个儿子做棋子――看到保清规规矩矩行完礼后,略有些怯意地向自己请示要去看看太子弟弟。康熙大手一挥,自是允了。
保成果然很不高兴。
胤|一看到太子,就看出这一点。是啊,保成从此又要喊另一个女人皇额娘了,简直就是时时刻刻地提醒他,你的皇额娘已经死了,你已经没有亲生额娘了!
胤|进了西暖阁,挥了挥手,让所有人都退下,乾清宫负责伺候太子的宫人迟疑地看向太子,得到太子默许的表情后,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
“保成。”
“……五哥。”胤i揉揉眼睛,从窗前的椅子上站起来,意外地看起来有些脆弱。
“保成不高兴了?”
胤i把脸扭向窗外,一脸倔强,“保成的皇额娘只有一个!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,我要是这样说,汗阿玛会不高兴,所以,我就算不喜欢她也不会说的!”胤i打断胤|的话,稚嫩的小脸并不是什么都不懂,“我今天还给‘皇额娘'请了安,还送了礼呢!”
胤|突然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,“你送了什么?”
胤i露出一个天真至极的笑容,“就是惠额娘送的那株郁金香啊。”
――栾辉前世唯一最喜欢的花就是郁金香,得知清朝也有时,忙让内务度引种进皇宫。
胤|一听,差点失手打碎杯盏――那郁金香,额娘提过有毒,不能摆放到室内。因为额娘担心郁金香有毒的事情被噶禄知道后,宫内会禁养郁金香,所以这个事实额娘没跟噶禄讲。但钟粹宫里又养了很多,额娘怕他出事,只与他讲了。而他前几日送给太子一株,也是注意叮嘱了养殖方法。可如今太子给了继皇后,他可不认为太子会好心地嘱咐。
果然就像额娘说的,天家无孩子。
看到胤|的反应,太子沉默了下来。
胤|反而是有些急躁地抓抓脑袋,在西暖阁内来回踱步,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?就算继皇后那么不招你待见,你也不能用这么阴损的方式啊!她现在好歹也是咱们的嫡母!你现在还是个孩子,用如此见不得台面的手段,万一被汗阿玛知道,他会怎么想你!”
“保成就是这样又怎样?!五哥也嫌弃保成,也不想要保成了,对不对?我就知道!五哥可以走了,以后也不要再来找保成!”胤i小小的身子抖了一下,眼角隐隐有晶莹的亮光,却仍然倔强地抬着下巴,“保成才不稀罕五哥!”
胤|一见也慌了手脚,太子自生下来便地位超然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深受皇恩眷顾,在宫里,哪个不是宠着敬着,所以养成了骄纵张扬的性格,就算一时失意落于劣势也依旧不改颐指气使的态度。
本以为,巩华城那次是因为第一次见着太子弟弟的眼泪,所以有些手足无措。没想到,保成这强忍泪水的模样更是令他心疼。
胤|忙掏出帕子给胤i擦干眼角的泪滴,强忍着性子温声劝慰,“在这宫里,要想活下去是得使些阴暗手段,但是,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送花给继皇后,万一被扯出来,连累的会是额娘。保成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,除了连累到额娘!”
“我,我没想那么多……”胤i的眼睛有点红红的。
“你现在是太子,后宫许多人明里对你恭敬有加,暗地里还不知道怎样想法给你添堵呢。尤其是,汗阿玛如今这么年轻,我们的弟弟妹妹肯定少不了,以后……所以你一定不要做得太过!”
“可我真的不喜欢钮祜禄氏……”
“保成慎言!”胤|堵了胤i的嘴,一脸严肃,“保成喜欢皇额娘,无论皇额娘是谁!”
胤i委屈地瘪瘪嘴,最后还是妥协地点点头,“五哥说的话,保成听从就是了。那,五哥,保成今天好难受,今晚可不可以陪保成一起睡?”
“这……恐怕与礼不合。”
“可是保成今天真的好难过,才不要管礼不礼的!”
最受不了向来跋扈的太子弟弟乖巧地撒娇,胤|不由地点了点头。
胤i欢呼一声,跑出去征询康熙的同意。嫡子控的康熙自然很容易就同意了。
晚上,兄弟俩睡在太子杏黄的床上,胤i在里,胤|在外,两个人都是自小受到教养嬷嬷严格要求的,自然不会出现抢被子踹人的情况。不过令胤|难受的是,太子弟弟搂他搂得太紧了,几乎不能呼吸。
好不容易等到五哥睡着,听着耳旁舒缓的呼吸,胤i慢慢睁开眼睛,仔细地端详着身旁宁静的睡颜。
这是他的五哥,对他极好的五哥,真会像索额图舅舅说的那样,将来要与他争夺皇位么?
……不过,如果是五哥的话,就算是皇位,也是无所谓的吧?
过后没几天,宫里盛传,五阿哥被惠妃娘娘提溜着扔进了奉先殿,罚跪三天三夜。
五阿哥现在毕竟挂着长子的名头,光是前来求情表示关心的妃嫔都不知道来了多少,更不用说喜爱孙子的太皇太后和太后了。
面对各种求情的声音,惠妃始终不为所动,只言天家皇子,犯了错就要惩处,否则便不会学乖。至于五阿哥到底犯了什么错,惠妃则是讳莫如深,不肯明言。最后,连康熙都惊动了。其实康熙倒是赞同惠妃的看法,教养儿子么,就要严格一点。
――当然,他的宝贝嫡子太子殿下除外。
――所以说,康熙你以为自己在养公主么?
但是,二十四孝汗阿玛架不住宝贝儿子的念叨和小小的威胁,只好带着太子来了钟粹宫。
栾辉自然知道康熙来的目的,干脆请完安后也不起来,仍是跪着,“臣妾知道皇上过来的目的,请恕臣妾不能遵从。”
康熙说出来了就是圣旨,在他说出来之前拒绝,也不是抗旨了不是?
胤i也向康熙跪了下来,“既然惠妃母不允,汗阿玛便同意保成便和五哥一起去跪奉先殿罢,也好做个伴儿。”
栾辉心头一跳,分不清这到底是赌气要挟还是兄弟情深,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康熙,看到康熙宠溺又无奈的目光,栾辉算是知道这小太子并不是心血来潮,怕是在康熙那儿也求了很久。
栾辉只能无奈让步,“今儿个看在皇上和太子殿下的面子上臣妾便退一步,锦屏,传本宫的话,五阿哥便罚跪两天一夜好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胤i还想说什么,却被栾辉挥手拦住了,“太子殿下,这是五阿哥该承受的,还请您不要多说了,本宫并不想驳了太子殿下的面子。您就算说再多,本宫也是不会更改主意。”
胤i知晓这位妃母跟自己那位五哥具是说一不二的主儿,只能不甘心地瘪瘪嘴,“那,惠妃母能否告知保成,五哥到底犯了何错?”
康熙也是有些好奇地挑挑眉,看向惠妃。
“这个么……”栾辉看着胤i,意味深长地道,“这件事,本宫觉得太子殿下还是问保清比较好,不过,本宫觉得,五阿哥应该是不想太子殿下知道的。”
“我一定会问出来的!”胤i握拳,向康熙跪安后,就急忙跑去奉先殿了。
“这事连朕都不能说么?”康熙抿了一口大红袍,笑着开口问道。
“这……”惠妃赶紧跪下来,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,“皇上恕罪,但是,臣妾确实不能说。”
“罢了,先起来吧,朕又不会吃了你,别这么拘谨。左右容华你做事有分寸,朕放心。”康熙不乐意见到惠妃动不动就跪的样子,不甚在意地摆摆手,显然并没当回事。左右保清才六岁呢,又能做出什么。
栾辉是暗暗地松了口气,保清这次可真的犯下大错了,康熙不追究,那就代表了整个后宫的态度,他也就不必担心了。
☆、20成誓
第二天一大早,栾辉按着习惯绕着钟粹宫跑了近半个时辰,换了衣服,用了早膳后,就带着心腹的宫人去了奉先殿。
命人在外头等着,栾辉独自一人进了奉先殿。一进殿内,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抹瘦小缺倔强的白色背影。
胤|自小吃的好,又是长于骑射,身子骨养的极壮,看起来压根不像六岁,自是没有瘦弱一说。可到底孩子还太小,在这空旷的大殿里,很是有几分寂寥的味道。
再走近一些,便看到胤|小包子身上只着了里衣。此时正是刚入秋的时候,虽然暑热未消,一大早还是挺冷的。见状栾辉刚要发火,却见不远处的衣服底下躺着一个小小的团子。
除了太子,栾辉不做第二人想。
对此,栾辉既是欣慰又是心酸。
欣慰是胤|确实听从了他的话,对胤i极好,兄弟二人感情极深,想必这一世便可避开夺嫡的命运,避开被圈禁至死的命运;心酸是因为胤|对胤i太好了,好到总是不顾自己,遇到事情总是先想到胤i,虽然这是栾辉喜见的,可想想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承担起这么重的担子,连童年都享受不了,又很心酸。虽然胤|不是自己亲自生的,可胤|的出生也算是容华最深刻的一段记忆之一了,他基本感同身受,又怎么可能不心疼?
――不要问栾辉容华另几段深刻的回忆是神马!女人的第一次神马的,每次想到这段记忆,栾辉都有去乾清宫宰了康熙的冲动!
栾辉解下秦嬷嬷非要给她带上的披风,披到胤|背上,胤|这才发现容华来了,眨眨眼,虽然很疲惫,还是挑起嘴角笑了笑,欢快地唤了一声“额娘!”
栾辉摸了摸胤|的头,过去把胤i抱了起来,送到偏殿的榻上,安置好了,才回来陪着胤|。
“保清,你可知错?”
“保清知错。”
“错在什么地方?”
“保清不该存害人之心,更不该谋害当朝皇后。”
“糊涂!额娘了哪里是因为这些责罚你呢?”栾辉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胤|的额头,“存在害人之心确实不对,但身在皇宫,能够保全自己才是最大的本事,额娘又岂会因为这些个原因责罚于你?”
“那……”胤|抬起头,困惑地看着容华。
“我问你,你给钮祜禄皇后送香囊是为了什么?”
“……”胤|垂下头,声音低哑沉重的不似孩童,“保清不想让钮祜禄皇后生下嫡子……嫡子,嫡子只要太子弟弟一个就够了!”
于是,栾辉开始反省自己的教育到底是太成功还是太失败。
――大阿哥啊我确实教您别跟太子斗,那是因为太子的靠山太硬,咱比不过啊!可我没教您要协助太子铲除异己啊喂!可是在香囊里放麝香,这种做法也太幼稚了吧?也不晓得他在哪里听宫女嚼舌根,居然知道麝香。也许看在胤|是个孩子的份上不会多想,可话又说回来了,一个六岁的男孩子哪里会送香囊这种东西?明摆着招人怀疑呢不是?而且虽然麝香被其他花香掩饰住了,倒也不是发现不了。他当初只是为了防止胤|年纪小,送的东西失了礼数,让端月查了胤|送给钮祜禄皇后的礼物,这不就查出来了么?
栾辉干脆坐到地上,直视着胤|,“保清告诉额娘,皇后如今进宫多长时间了?”
胤|想了想,“因为皇后是和赫舍里皇后同时进宫,所以如今该是有十二年了。”
“不错,十二年。难道保清就不奇怪么?”栾辉轻轻勾起唇角,声音低沉,“为何连额娘都能够连生二子,钮祜禄氏分明是妃位,却只有一个滑了胎的女儿?”
胤|震惊地抬起头,失声道:“啊――难道是?!不,不对,这不可能!”
“有什么不可能的?”栾辉冷笑一声,“当初的辅政大臣,可没少做些多余的事情,尤其是鳌拜遏必隆。你以为你汗阿玛是个大度的人么?爱新觉罗氏的心眼估计也就比针眼大一点!若不是钮祜禄氏代代出功臣,别提后位,便是妃位怕是也保不住!”
“那、那……”
“保清,额娘罚你跪奉先殿,只是要你以后记住,做事前要好好想想,要用脑子做事,什么是该做的,不该做的又该怎样做得不留痕迹。虽然能做的也许只有一步,可你要想的更长远!”
“你要牢牢记住你的信仰,要知道,没有信仰人生便会没有底线。你将来要做的是大将军,而不是玩弄权术的权臣弄臣。军人最崇拜力量,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……要做就不能被他人发现,毕竟光明磊落方能赢得所有将士的尊重!”
“记得额娘跟你说过,你要做将军,可以在两军交战之时,熟练作用兵法战术,阴谋阳谋随你方便,但是日常行事做人,只一‘直’字便是你一生的准则。而一旦涉及政治,无论怎样,你都不能掺和,甚至要退避三舍,更何况这是你汗阿玛的后宫呢?”
“你跟太子感情好一回事,但你并不能替他做了所有的事情,他也需要成长,他也需要磨练,你自然应该给他机会。”
“额娘,儿子受教了。”胤|恍然一惊,尽管膝盖早已跪得生疼,还是强忍着疼痛,郑重地给容华磕了一个头。
“今日还有四个时辰,跪足时间,你就回阿哥所吧,今日的请安,就免了罢。”
“谢额娘恩典。”
“我就先回了。”
“保清恭送额娘。”
栾辉走后,大殿又恢复了安静。
没过一会,一抹小小的身影从奉先殿偏殿走了出来。胤i默默地坐在在高高宽宽的门槛上,托着腮,眼神深沉凝重若有所思,完全不似四岁的小孩子。
“太子殿下,您在这里啊!看这天凉霜重的,殿下您可得小心些,别着凉了!”一个穿着华丽的老嬷嬷看到小孩,脸上难掩欣喜。她昨晚伺候太子殿下睡下后就去休息了,没想到一大早起来,太子殿下竟然不见了。幸好今日是大朝会,万岁爷尚未下朝,要不然……可即使如此,乾清宫依旧乱成一团。
见到来人,小孩眼中的情绪瞬间散去,抓着身上的衣服,天真地笑起来,“凌嬷嬷不用担心,五哥把衣服借给我披着了。”
凌嬷嬷见到衣服也是微微吃了一惊,过来拉起胤i的手,感觉并不是很冰才放下心来,“那五阿哥呢?会不会着凉?”
“咦?”胤i小小地愣了一下,这才反应过来,五哥把衣服给了自己,怕是自己会冷吧?不过,“刚刚惠妃母来了一趟,给五哥捎了披风。”
“那便应该无碍了。”凌嬷嬷用胤|的衣服将胤i包起来,然后抱起小包子,“太子殿下还是快回乾清宫吧,万岁爷回来看不到您要生气了。”
“喔。那等傍晚再去阿哥所看看五哥吧!”胤i一边跟凌嬷嬷说着,一边回头看向奉先殿正殿,眼神复杂,五哥……
――保成发誓,再也不会害你至此!
原来胤i从容华将他抱去偏殿时就醒过来了。身为太子,虽是得康熙无限宠爱,但相对的,要求也很严格,包括不能深眠,所以,容华一靠近他就醒了,只是不想醒来。
至于后来听到的,就是一个意外了。
五哥五哥五哥……保成今生誓不负你!
不过事实上,胤i小包子一醒,栾辉就发觉了,不过他却没有点破――毕竟还小,一醒来,身子无意识地僵硬了一瞬。至于在奉先殿内说得那些话,不可否认,他确实是顺便说给胤i听的――他太了解胤|,这种事情,姑且不说没有成功,就算是成功了,他也不会说给胤i听。
作为父亲来讲,他确实赞成胤|的做法,但是同时,他又会觉得不平衡――又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,凭什么我的儿子做这么多牺牲却还要默默无闻地?不知恩,不图报也不算什么,可万一不知恩反而恩将仇报了怎么办?那他家小包子可没地哭去了!
所以,栾辉明明白白地告诉太子,他的五哥到底能够为他做到什么程度,将来,看他到底还敢不敢落井下石。
月余,胤|胤i结伴前去坤宁宫给钮祜禄皇后请安,并留在坤宁宫戏耍片刻。钮祜禄身为皇后摄六宫事,自然非常忙碌,便命宫女们好好照顾太子和五阿哥。
只是正忙着的时候,忽听宫外传来宫女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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